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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,再见,姐姐6

来源:斜视矫正 时间:2021-8-6

读者9:

全书后半段情节都是围绕姐姐展开的,叙事也是姐姐的视角,可我不认为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的小说。想问一下您对女性主义的看法。

小杜:

我对女性主义没有什么研究,在自己作品里也从未试图探讨过它,因此没有什么看法。至于小说后半段集中写姐姐,完全是情节使然。小说让我这么干,我就这么干了,没有特殊含义。

读者9:

可是小说——尤其是非类型化的小说——毕竟体现了作者最内在的声音,不是么?

小杜:

你说的没错,可现在是新书发布会,跟你对话的小杜不是作者。它本质是一场秀——乾老师您别笑哈——在这种场合,我发不出您所说的最内在的声音。我顶多能发出几下外在的声音。而外在的声音告诉我:我的小说和女性主义没有任何关系。

读者10:

可以从计划生育的背景下,聊聊表弟和表姐的设置么?

小杜:

大舅和大舅妈刚好生了两个孩子,第一个是女孩,第二个是男孩,我就写到小说里了,仅此而

已。那时许多家庭都这样,在现实中和计划生育没有什么关系,在小说中我也从未试图让两者产生联系。如果我是一名读者,可能会对“我”和表弟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。大家想一下,表弟学习不如“我”,各方面都很庸常,但从小家境比我好,很受舅舅舅妈的宠爱,最重要的是,表弟是那个天天与表姐生活在一起的同龄人,这让“我”很嫉妒。

在这小说里你读不到“我”对表姐的直接依恋,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两小无猜,那是1.0版本的田园时代,我既没有那种经历,也不想去虚构,我只能呈现出一些扭曲的东西,让我暂且把它们成为2.0版本好了。在这个版本里,“我”和表弟穿着过年穿的新衣,钻进了舅舅的解放大卡车厢。表弟钻的很熟练,为什么呢?因为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家的车。虽然只是十来岁的孩子,但他已经很懂得炫耀了,所以在“我”面前钻的更欢更熟练。“我”因为钻的不够熟练,所以新衣刮了道口子,这让“我”妒火中烧,所以当表弟问他敢不敢用舌头舔车厢的铁皮,“我”很鄙夷地说不敢。他当然就舔了,然后舌头就冻在铁皮上了,整个头都不敢动弹。“我”没有马上跟大人们求救,而是装作很着急的样子问表弟怎么了。他当然没法说话,只能用一支手扑腾。为什么是一支手?因为另一支手要扶着车厢,怕头部晃动而扯到舌头。大人来了,“我”说我劝表弟别舔,可是他不听。这当然是一面之词,表弟却没法辩驳,因为舌头还冻在车厢上呢。大人们七手八脚,温水里添了盐,才敢往他舌头上浇。整个春节表弟基本没动什么好吃的,话也不敢说,连瘦好几斤,舅妈把舅舅臭骂一通,解放车再也不敢冬天停在院里了。2.0版本的亲人之间,许多时候就是这种东西。

主持人:

时间有限,还有问题的朋友请快举手。

读者9:

小说后半段姐姐随家去了省城,做完斜视矫正手术后变成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子。在这种情况下,舅舅让她嫁给同学的儿子,一个患有癫痫症的花花公子,这难道不是父权男权的双重碾压?姐姐显然被毁掉了,离婚后自暴自弃,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漂亮女人辗转于大小加油站之间,急着跟各种跑长途的卡车司机上床。她还让那些司机带她去那种国道边上的破旧小旅店,不让对方洗澡,上床时身上有点柴油味儿,而且对那种用父亲用过的铁摇把的柴油大卡司机毫无抵抗力,这难道不是她性意识中对男权对父权的臣服甚至崇拜?这难道不也是男性1.0版本的田园时代?

小杜:

我只是想以一个男性作家的头脑,虚构出一个国道上的性爱天使,一个加油站里的肉身菩萨,没想到您会解读个1.0出来。果不其然,一本书诞生后,它的作者就死了。

没错,姐姐手持加油枪,和各路司机搭讪,看似完全沉沦到性爱中,但许多细节其实是被抽空了,被虚置了。试想一想,一个女人,每天吸着车尾气,容颜不会受损么?每天吃高速路边快餐店的盒饭,身材不会变形么?每天套着加油站的工作服,还有曲线可言么?在这种状态下,她是如何保持她的性吸引力的?南来北往的司机中,碰上一两个有命案在身的逃犯怎么办?

说到底,这样一个女人的故事,实际上的视角来自于书中的“我”,是用男性的脑子想象出来的。男人想象女人时,不需要生活的沉重与苦难,只需要有性——当然最好再有点类似红颜知己的感情或错觉——那就足够了。而恰恰是这种想象,让“我”觉得兴奋而又解脱——从当初不伦之恋而破坏姐姐一生的罪恶感中解脱出来。这个故事里如果真有谁是彻头彻尾的堕落,那其实是“我”。整本书就是“我”带着性快感的解脱录,和父权男权女性主义没有任何关系,我这么说够明白么?

她第一次来林老师的宿舍,满眼都是书,摆书架上的,散在床上的,还有用尼龙绳子扎成两捆当哑铃练的。林老师太瘦了,又爱穿一件大背心,抓着两捆书做的哑铃,展开双臂,像一只蝙蝠在挥动翅膀,她能听见骨骼轻微作响。书多,阳光又足,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吸掉了,每次在这宿舍过夜,她鼻子干燥的出了血。第一次竟然没出血,她很窘,不知道该和林老师怎么解释。后来翻了点杂志,才知不是每个女人第一次都会出血,但也无法释然。林老师倒没问什么,只是让她用他自己的塑料脸盆,因为整层男宿舍楼只有一间水房,一间公厕,怕她不方便。那盆底下印着两条鲤鱼,互相追着头尾,尽管是半夜,尽管光着身子,她还是没法对着两条鲤鱼蹲下去。林老师点着一支烟,在烟头一亮一灭之间,打开录音机,歌手叫罗大佑,听起来大街小巷,卡带的名字却很怪:《之乎者也》。她让林老师把音量调到最大,才蹲到洗脸盆上。第二天林老师有课,先爬起来洗脸,只穿一条短裤,端着鲤鱼盆去了水房,她用被子蒙住头,满屋的烟味儿。

宿舍里有方便面,电热杯和鸡蛋。林老师在纸壳箱上挖了一排窟窿,鸡蛋整整齐齐立在上面,她担心半夜会孵出小鸡。照他们俩这样子,后半夜肯定很饿。林老师光身下地,黑暗中踢到她蹲过的脸盆,她捂住被子哭笑不得。电热杯功率很大,林老师蹲在地上,边抽烟边用筷子翻咕嘟起来的面汤,手臂的青筋在灯光下泛起一层晕,很好看。她不吃,只是看他吃,喉结一动一动,面条吞进去,诗句吐出来。白天在课堂上,她硬撑着不瞌睡,不大信夜里一切是真的。

床单上印着粉红色的格子,一看就来自女生宿舍。她不说什么,等林老师给配了一把钥匙,头一件事就是扯下来,换上自己的床单。还带过来拖鞋睡裙和洗簌用的。脸盆也是她自己的,红色,底下没有鲤鱼,比她蹲过的小一圈。化妆品她倒是有两样,不过都没带。林老师说她眼睛好看,看一眼相当于读三遍吴先生写的诗。她捧了一盆君子兰过来,故意两天没浇水,发现盆里的土越来越干,还落下一小层烟灰。她细细吹掉,浇了半茶缸子水,打开录音机,听到那首《乡愁四韵》的时候来回倒了几遍,再看盆里的土都已经干了。花叶花茎挺润了些,再浇半茶缸下去,反倒有些过了。

床头有半包烟,林老师平时抽的牌子,她拿出一支,对那盆君子兰抽,很呛,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是怎样做到既不浇水又忍心对着花抽烟的。她把那包烟放在花盆旁边,下次再来,烟还在原处,和花一样没人动。就这么漫不经心地养着,有一天自己开了,橘红的花瓣,肥绿的叶子,两相一衬甚是好看。一开就是小半个月,看着看着也就腻了,那种静悄悄壁虎伏墙式的烦。忘了开到第几天的时候,林老师拿给她一盒药片,事后服用的。

作者小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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